黑暗之中，一张女性的脸庞若隐若现。

“不！”

血迹从她的嘴角滑落。

(资料图)

“不，怎么会！怎么会！”

她的双眼黯淡，全然没有了生机。

“不，不，不！”

羽毛自天空滑落……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鸦群再一次飞到了江家的窗前，只瞬息，门被打开，两道身影从中浮现，最后安稳地落在房间中。

听到声音的女仆马上冲了上来，站在门前想要敲门，但她听到屋中有两个声音，便止住了敲门的手。

“你在外面么？”江凤的声音从屋内传出。

“少爷。”女仆回应。

“你先去准备点吃的吧，再拿两套衣服，路西法大人给我安排了一个新的护卫。”

“是。”

四十分钟后，两人来到餐厅，江凤换了一件白色短袖，下面九分裤，孑则是一身黑西装配墨镜，某个大老板的保镖一样装扮。

女仆伺候在江凤身边，倒了杯可乐，江凤一饮而尽，后说到：“孑，这位是蓝。”说着他指向一旁女仆。听声音，孑怯怯地抬头看，蓝并不是恶魔，也不是地狱里的生物，可惜他看不出具体的种族，只知道她并不简单。

江凤继续介绍“小蓝，这个是孑……哎你有没有人类的名字？”

“最近的一个名字叫周愠。”

“那好，记得对外叫他周愠。嗯，虽然现在他是护卫，但我们的交情匪浅，你当他是个朋友就好……你也一样，我这里没有太多约束，人又只有我们两个，你就全当自己家。”蓝和孑一齐点头。

简单地吃过了饭，女仆将餐具撤下，在厨房里收拾，江凤这才与孑面对面地谈话。

“你知道护卫意味着什么吧？”一开口，江凤就点了题。

“我知道。”孑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，再笔挺的西装也没救回他的气质。

“那就好，挡刀挡枪都是小事，要是有猎人你可要舍生救主，不然年度评价上，我可不会给你好评。当然了，咱们是朋友，对公说公事，对私说私事，能让你坐这儿吃饭，我也能让你去狗窝里睡觉。”江凤偏着头，眼神凌冽。

“是，我明白。”

“明白就好，伸个手先。”

“是。”

像是乖乖的小狗，孑伸出手，轻轻搭在江凤的手上，不敢乱动。

“嘻！嘻嘻！哈哈哈……”自孑的手搭在自己手上江凤就开始笑，从偷笑很快就笑出了声，最后变成了捧腹大笑，那笑声发自真心，传染地孑也笑了笑。

“好了，不逗你了。”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，江凤捂着肚子，止住了笑声：“可恶，你都不笑一声，无趣。”

“经历了那些事情，很难笑出来。”孑小声道。

“所以你经历了什么？有兴趣说说？”

孑并不开口。

“几百年的事情，你就一句也不想说？”

“我……我并非是主动暴露。”

“嗯，好的开头，继续说。”

“是一年多前，我开车加油，碰到一只狼人偷吃超市的东西，被超市员工发现，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。那狼人当众变身差点拆了我的车，我只能用能力将他打飞，结果他是个被猎人追踪的，见到我打飞了狼人，就将目标转换到了我的身上。这一年来死追烂打，把我逼的急了，就用了几次能力，结果又被恶魔们发现了，就到了这儿了。”

“啧……开头不错，结局有点烂，你就不能修饰修饰。”

“事实如此，怎么修饰？”

摇摇头，江凤说：“你能逃过恶魔的追捕，怎么会因为一个狼人就暴露？又怎么会被追地走投无路，顶着被审判的风险回地狱逃生。”

“那伙猎人很不一般，与我见过的所有猎人都不同，许多手段是我前所未见的。”

“能有多不一般？”

孑长出一口气：“你见过会用符箓的吸血鬼么？”

“嗯！”江凤坐直了身子：“吸血鬼会用符箓？这可真是新鲜，它就不……啊对，符箓驱鬼，但吸血鬼是实体，那东西对他们无效。”

“不，雷法、火法、搬山法，这些能作用实体的符箓它也会，不然我也不会说是前所未见。”

“那就有趣了，这还真是前所未见……”

“少爷。”江凤还有话说，但女仆蓝走进了餐厅，手拿着电话。

“是董事长来的。”

“嗯好。”江凤接过了电话，女仆便退了出去，孑也起身想要退下，江凤伸一指晃晃想说他不用走，但想想，还是让孑出去等候了。

七八分钟后，江凤挂了电话，并不用说，女仆就拿来了衣服，更换过后，江凤对孑说：“兽恶魔族长江，现在江氏集团董事长，你知道的，我干爹。集团里有个项目要谈，咱们现在去谈项目。”

孑：“是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天黑以前，公司谈话；天黑以后，餐厅谈话；入夜之时，浴池谈话。待到第二天一早，尽管累了一宿，但是签字的力气还是有点，这个项目也就算谈成了。

江凤并不急着回家，就在公园找了个长椅一坐，孑去早餐店买了几个包子、几个油条、几个饼，又买了些粥和豆浆，还有鸡蛋，大包小包拎着一堆来到长椅旁。

看着那一堆东西，江凤笑道：“让你买些装装样子，怎么买这么多。”

“不知道你爱吃什么，就都买了些。”

“你要听实话，这些我都不爱吃，但是……看着还不错。”接过了包子，咬了一口，香菇肉馅的。

“味道不错，但是比不上这个。”伸手，江凤拿出来一个小瓶，黑色的小瓶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。

“给你。”随手一扔，孑连忙接住，捧在手里，眼睛瞬间睁大，瞳孔扩散，那抹黑色似乎要将眼白吞噬掉。

“这，这是……”

“你吃了一个天使，想来消耗很多，这里面存着大概十二分之一个灵魂……你别激动，眼睛要暴露了”孑点了点头，小心将瓶子收好，再抬头时，眼睛恢复了正常。

两人继续吃着聊着，眼看着太阳升起，公园里晨练的人来人往，江凤突然一抬手，似乎是和谁打招呼。孑看着他不解，但随后就知道，一个衣着褴褛、满头白发的老人，拄着跟拐杖走了过来，刚刚江凤就是和他打招呼。

“小伙子，怎么了？”老人声音不高，也没有什么力气。

“老人家，我刚刚就看到，你一直在看我们，有什么可以帮你的，您有什么需要么？”江凤说。

“哦，没什么，没什么。”嘴上说着没什么，但老人的目光不由得撇向座椅上的食物，两人吃了一半，但还有许多。

“你吃饭了吗？”

“我……这个……”老人难以启齿，江凤也不逼他。

“是这样的，我的这个司机新来的，不知道我爱吃什么，就一样买了一些。现在我们吃了许多，还剩下不少，要是扔了也很可惜，老人您要是没吃饭，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吃一点呗。”说着就伸手拽住老人，将他请到座椅上，又亲手扒了个鸡蛋，放在老人手中。

老人点点头，慢慢将鸡蛋吃下，江凤又递上去豆浆，老人也慢慢喝下，再拿两个包子，老人就不再吃了。见他颤悠悠从怀里拿出个袋子，将那两个包子装进了袋子中，又揣回怀里。

江凤不解：“老人家，怎么不吃了。”

老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我孙子还没吃呢，我给他带回去。”

江凤：“孙子？”

“是啊，孩子爹娘都得了病，为了治病把房子都卖了，人也没救回来，我只能带着他四处乞讨，就望着他能快点长大，也好了却了我的心愿。”

江凤点头：“那您现在住哪儿？我把这些东西给您送家去？”

老人连忙摇头：“不用不用，你们都忙，我自己回去就好。”

江凤使了个颜色，孑马上就将吃的都装好，又将老人搀扶起来，江凤搀在另一边：“老人家不要客气，几步路耽误不了什么……您家在哪儿？”

“哎……就往这边走。”

三人也不着急，一步一步，七拐八拐，很快就走到了一条胡同中。那胡同破败、阴暗、潮湿，还堆满了垃圾，但是仔细去看，那些垃圾都被分好了类，是有人打理的。

老人不好意思地搓搓手：“不好意思，我这儿太乱了，都是我要攒起来卖的垃圾。”

江凤摇头：“没事，这不算什么，您和您孙子就在这儿住？”

“是啊，只有在这儿住才没人赶我们走……您二位就别进去了，我去叫我孙子出来。”说着，他一边喊一边往里走。

“小虎！小虎啊！出来出来，有好心人给你送了吃的，快出来谢谢人家。”

“老人家，不用费心了，我们这就走。”江凤再一个眼神，孑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将食物放下，两人转身就要离开。

“两位慢点走，我还有话要说呢。”老人再次走了出来，手中拎着一杆漆银的霰弹枪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江凤。

“老……”江凤转身，一句话都没说出来，那老头就开了枪。弹丸打在江凤的前胸上，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飞，撞在胡同的墙上才停下。

孑听到枪声已经晚了，江凤倒在地上，鲜血从胸口涌出，他立刻脱下了外套捂在江凤的胸口，抱起来就往外跑。老人抬起枪又是一枪，但只打在墙上，击得砖头和沙土飞起，这时的孑已经跑出了胡同。

那老人见他们逃走，伸手一抓头发，银白色的假发被拽了下去，脸上的皱纹是面具，身上褴褛的衣服撕开，里面是紧身衣裤。地上有一个行李包，霰弹枪就是从那个包里拿出来的，他将枪再塞回包中，背起来就追。

和他一起追的还有四五个人，从不同方位冲出，穿着也各不相同，但他们的目标一样，只有在前面跑着的孑和江凤。但孑多年逃跑的经验，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拦住了一辆车，车上司机以为两人是打车，但孑却把他从车上拽下来，抢了他的车。

几个猎人追上来，那司机正跺着脚骂街，骂了一半想起什么，掏出手机要报警，那个伪装成老人的猎人按住了他的手。

“干、干嘛？”司机警惕地看着几人。

“别激动，我们就是警察。”说着，他拿出一个证件，也看不出是什么来，就又塞了回去。

“啊！警察通知，他们抢我的车。”

“是，我们看到了，你说一下你的姓名、年龄，给我们看下驾驶证，我们登记一下，把车找回来通知你。”

打发了司机，一个女猎人凑了过来：“哥。”

伪装的猎人问：“留下什么线索没？”

“什么都没有，连个血滴都见不到。”

“怎么可能？我打在他的胸口上，眼看着血都喷了几米，你是不是没仔细找。”

“不是，我仔细找了，连垃圾堆里都翻了，一滴血都没有。”

“流了很多血……但是一个血滴没有……怎么……”

又一个猎人凑了过来：“应该也是个恶魔吧，用了什么手段把血迹抹除了。但你这枪法也够烂的，两个人，你就能打中那个不是目标的。”

“呵！你站直了，我给你一枪看我枪法懒烂不烂！”说着他作势掏枪，那猎人也不怂，伸手往腰后摸。

“行啊，你也掏枪我也掏枪，咱看谁快！”

“别吵着！”一个没有参加追捕的猎人走了过来，他一出声，所有猎人都安静下来，那司机本来在录口供，他都不开口了。

“把这儿收拾好，咱去跟踪那车。”

“是！”

所有猎人异口同声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